「N2生贺」如梦双生

N2 RADIO • 2018.12.07 - 23:00

姜丹尼尔生贺专栏节目第十四档

节目主播:@森林黄油面包 



1.

老城根下,物华天宝,人潮不息。

 

你就是一个在这城根一隅,开着一间酒栈的说书人。

 

你常喜欢以“说书人”自居,可周围人却更愿意叫你“掌柜的”。或许是因为你实在不会像其他说书人一样,把各地各家的故事玩弄于唇齿之间,说得五花八门。不过,你也挺不屑像他们一样,只能流传着别人的传说。你讲的故事可都是自己的。

 

 

虽然是你做梦的时候梦到的。

 

 

说来也怪,自从两年前,你认识了一个叫“姜丹尼尔”的奇奇怪怪的江湖巫师后,就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那天,你正在酒栈收拾着客人离开后的垃圾,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突然从大门闯进来。还没等你反应过来,他便三两步走到你面前,搂过你,抱在怀里,头埋在你的颈间,还念着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气息喷到你的颈窝,惹得你浑身酥麻。

 

 

你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唬住,连要推开他都不记得。还好当时正值午后,酒栈里没别的客人。

 

 

最后还是他慢慢平静下来,将你放开。笑得有些痞里痞气,不同于刚刚的样子。“姑娘,谢谢你啊。”他窄长的眼睛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眼角的泪痣让他本就明亮的笑容更加吸睛。“我叫姜丹尼尔,不过你可以叫我尼尔啊。”

 

 

看到他的这张脸,你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好像似曾相识,翻遍自己所有记忆却没有这张脸的丝毫痕迹。你感觉这张脸在你意识的洋流里,模糊成了虚影,想要伸手去抓,最终却沉入了海底,没了踪影。

 

 

他见你有些发懵,又勾起嘴角坏笑,凑到你耳边,吐着气,“姑娘,你身材还不错啊。”

 

 

听到这话,你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这人在调戏你,浑身的血突突突地往脑门上窜。

正要发作时,他冲你挥了挥手,扭头转身,把你气急败坏吼出来的“下流”撇在身后,故作潇洒地走开了。

 

 

那天之后,这个小流氓巫师就天天跟蹲点似的往酒栈门口杵着。你开始只当作看不见,可是所有人进门出门都免不了用奇奇怪怪的眼神打量打量这个奇奇怪怪的人,再看看你,咂着舌、摇着头走了。

 

 

突然感觉不大对劲儿。可门口那人赶也赶不走,只能“请”进来,给了一份小二的差事。

 

 

也就是从那天之后,你开始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或者时而一个周,时而几个月。

 

 

梦里,你总能看到一个高了你一头的小男孩,你总不自觉地拉着他的衣袂,叫他:“义建哥哥。” 

 

 

可是你却看不清他的脸。

 

 

 

你记得这个梦的最开始,是这个男孩拉着你的手,带着你骑马,教你学拉弓射箭。他喜欢骑着马,耀武扬威地挥着剑,高呼着:“我要成为我们魏国最厉害的镖骑大将军!”然后得意地冲着你笑。你也模仿着他的样子,兴致勃勃地跳着:“我要成为我们梁国最厉害的火凤女将军!”然后抬着头看他。

 

可是他却好像没有你想象中的高兴的样子,反而是委屈巴巴地噘起了嘴:“我不想让你当一个将军,这样我们以后可能会打架的,我不想……”

 

 

“不会的不会的。”你的语气里少有的坚定,“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那么好,不会打架的。我们以后要一起打别的国家来欺负我们的人呀!”你笑得没心没肺,他见你笑,自己皱皱巴巴的表情也渐渐舒展开来,和你一起“咯咯咯”地笑起来。

 

 

每当西边的天空上出现大团大团的火烧云,金色的光辉映得整片天空绚烂迷人。就是你们将要分别的时候了。

 

你总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着第二天的再见,害怕着这个“第二天”不再来。

 

 

当有一天早晨你看到父亲穿上了一身素衣,没有带上你就急匆匆地出了家门的时候;当你出门发现满城缟素,空中飞舞着苍白的狰狞的纸钱的时候;当你听到“崩”、“篡位”这类可怖的字眼的时候,你突然意识到那个“第二天”可能要失约了,真的不再来了。

 

那个叫“义建”的小哥哥,可能从此见不到了。

 

 

……

 

 

或许是之前你的人生太过干净,没有过别人的陪伴,亦或许是这个梦太过美好,即使你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你还是不可避免地陷了进去,感觉那么真实。当你想到你以后的梦或许就见不到那个“义建”时,你的心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

 

 

 

 

2.

当你终于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正惬意地伸着懒腰时,姜丹尼尔正在勤勤恳恳地擦着桌子,摆着凳子。你不禁玩性大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跳到他背上,双臂环住他的肩,双腿夹住他的两条腿,像个狗皮膏药扒在他身上。

 

 

“姜丹尼尔,你快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念叨的名字到底是哪个小女子?能让你失态成那个样子?”你八卦地问道,还添了一句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你不说我就不下来了!”

 

然后你听到他不屑地笑了一声,反手将你从他背上揪了下来,在你觉得自己重心不稳,快要砸在地上的时候,一直有力的臂膀扶住了你的腰,“你刚刚……是在威胁我?”声音低沉,感觉像是有磁力一样,吸引着你。

 

 

你见他笑得一脸不正经,痞里痞气的把脸凑向你,越逼越近,于是立刻闭上眼睛,羞愧地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威胁您了,我……我我有新酿好的桑落酒!”

 

 

“桑落酒?”听到酒的姜丹尼尔果然来了兴致,“你会酿桑落酒?”

 

你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他轻轻笑了笑,把你放下,然后弹了弹你的脑门,“快去取酒吧,房顶上等你。”

 

 

 

等你哼哧哼哧地爬上房顶,正躺在房脊上赏月的姜丹尼尔一骨碌坐起,接过你递来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几口,然后看也不看你一眼,自顾自开口:“说吧,请我喝酒什么事儿?”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你连忙凑上去讨好的笑着:“尼尔哥,确实有事……”

 

“说来听听。”

 

“你……也知道我说书的事儿嘛,对吧。”

 

“嗯,不就是你自己做得春梦嘛。”

 

你把想要翻出来的一个白眼硬生生逼了回去,继续笑着:“你不是个巫师嘛,我就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巫术可以把梦境里的东西变成真的?”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让我给你变出来一个活人?”姜丹尼尔冷笑一声,“不可能。”

 

本身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没多大可能性,所以也没有太失望,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喝起了酒。

 

姜丹尼尔看你不说话,以为你不大高兴,于是戳了戳你,问:“你为什么想让我把他变出来啊?”

 

“想找一个人陪我啊。你说我要真是梦里那姑娘多好,有一个那么好的男孩儿能陪她一起长大。”你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深邃看不到尽头的夜空。

 

月光皎皎,映得你眼前一片明亮。

 

 

“你周围这不是有我吗?”姜丹尼尔笑嘻嘻地凑活来,“人要知足。”

 

你装作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你和人家能一样吗?”

 

姜丹尼尔笑了笑,没有再和你聊天,自顾自地唱起了一个小调——

 

 

“某夜烹茶雪初沸  十里迎马蹄

 

待到来年并辔过江南  春风酿桃李

 

任它白马踏芳归  廊下戏池鱼

 

江湖寂寥是非地应有美酒染髭须

 

信步小楼长身立相对君笑语

 

我是尘世酩酊人邀花对月再答知己

 

一醉罢兴飞神逸不记归期

 

逢山遇水一片心扶摇无迹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唱毕,半晌,姜丹尼尔开口自言自语地问着:“你真的觉得他有那么好?”语气没了往日的戏谑。

 

而你此刻困意与醉意渐涌,闭着眼睛,枕在姜丹尼尔腿上,毫无意识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

 

晚风习习,皓月长空照。姜丹尼尔看着在他腿上睡熟了的你,俯身在你额间落下一个很轻的吻。“他没你想的那么好。”

 

“甚至还不如姜丹尼尔。”声音很轻很轻,刚出口便消散在了风里。

 

 

 

3.

 

『公元1210年。

 

那年的你已经二十岁了。跟随自己的父帅出征已经有四五年之久,也有能力开始自己独当一面。

 

自从十年前,新皇帝的登基后,暴虐无道,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之后,梁国便与其他国家开始交恶,尤其是魏国。两国之间战争频繁,水火不相容。

 

唯一让你感到有慰藉的是,你和姜义建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可能他也和你一样,害怕在战场上遇见会不知所措吧。

 

 

现在的他也实现了自己小时候的愿望,被封为了“镖骑大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而这位镖骑大将军偏偏遇到你的父帅便输了,而且输到了要求和的地步。

 

 

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可魏国的君主眉头也没皱一下就应允了,旁人也不好再议论什么,只得开始准备起议和的事宜。

 

 

当你听到议和事宜中最后一条“魏国镖骑大将军姻亲”这一项的时候,你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父帅……那个……镖骑将军选的是哪位公主啊?”

 

多年来未展笑颜的父亲被你这副模样逗笑了:“我们火凤女将军竟然还有这副模样?”然后摸了摸你的头,“可惜咯,镖骑将军没福气,好好的公主不选,偏偏挑了个女将军。”

 

 

听到父亲的话,你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真的?”

 

 

父亲点了点头,笑意在他眼中荡漾了许久,最终敛去。“丫头,父帅同你讲一句话。”

 

“什么?”

 

“以后遇到万事,不管义建他表现成什么样子,你都要相信他,相信他是一个好孩子。好吗?”

 

你只当这是父母在女儿出嫁前走程序的叮嘱,连忙“哦哦哦”地不走心答应着,没注意到父亲眼中愈发浓重的阴霾。

 

 

 

 

因为你和姜义建的亲事关系到了两个国家间的政事,算得上一场政治姻亲,况且你们两个将军在两国间都算有些威望,所以两国间的百姓都格外重视这场婚事。

 

 

这注定是一场非常盛大的仪式。

 

 

等待着再见姜义建的这一个月好像格外漫长。每天漫不经心地办好父母亲交代的事宜,还会想想见到他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一面期待着和他再见的喜悦,一面又有着小女孩纠结娇憨的心思,害怕相见无言。

 

 

这一个月,就是在这么盼着盼着的时候,过去的。终于等到出嫁那天。

 

 

浓如墨色的头发梳到头顶,盘上了扬凤发髻,插着金光灿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翡翠碧绿欲滴,嵌在金色的首饰上。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扫开,白里透红的脸蛋更多一层妩媚。

 

 

那天的你,终于可以放下将军的身段,画上艳丽的妆,盖上大红色的盖头,坐上梦寐以求的那个人的花轿上,成为万众瞩目的新娘。

 

 

盖头下的你,听到姜义建褪去奶音、变得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还在想着他现在会不会高出你太多,会不会长出细密的胡子。他现在又会不会也在期待着十年前的那个小妹妹变化了多少?

 

 

一切对于你们来讲,都成了未知。』

 

 

4.

 

你缓缓闭上了口,渐渐从故事中抽离出来。

 

座中的人也正渐渐从故事中缓过来,开始零零星星地鼓掌。

 

 

不过你并不在意,侧身行了礼便回到楼上卧房,一推开门就看到躺在你床上的姜丹尼尔。你无奈地拍了拍他,把他叫醒。他曚眬着眼睛看着你,“怎么了?讲完了?”

 

“你怎么不下去听啊?还有,你为什么躺在我床上?”你蹙起眉,佯装不满。

 

姜丹尼尔冲你赔笑:“我睡过了,睡过了,见谅啊。”

 

你撇了撇嘴,也不再追究什么,话头一转,问道:“姜丹尼尔,你觉得这个故事会是个什么走向啊?”

 

“问我干嘛,我又不知道。”

 

“我总觉得,后续的发展好像不会太好……这几天总觉得心里有点憋闷的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叹了口气。

 

姜丹尼尔看你低落,手放到你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别多想了,顺其自然吧。坏的你也不能把它变成好的,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也没有能力让它重来。”

 

“发生过的事情?”你疑惑地偏头看他。

 

“呃……这不就是一个人生哲理嘛,我就随口一说,希望你以后能看开些。看开些总是好的,对吧。”他眯着眼睛对着你笑。

 

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啊,反正不过一场梦罢了,想那么多干嘛。”

 

“想开了?”姜丹尼尔试探地问道,没等你回答,他便推倒你,俯身压在你的身上,“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对我的感谢啊?”他的脸离你很近,呼吸的气息落在你的脸上,让你的脸色变得羞红起来。

 

“姜丹尼尔你快起来!你信不信我喊了!”你拼命想要推开他。

 

“你喊吧,我看谁能来救你。”那人笑得一脸得意。

 

你不管三七二十一,闭了眼睛拼了命地喊:“你天天在我这里蹭吃蹭喝,现在还要占我便宜,你有没有些羞耻之心啊!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我这里念叨的那个姑娘的名字啦!你对得起她吗?”

 

 

等这一连串话脱口而出之后,你觉得姜丹尼尔好像愣了愣,然后从你身上起来,像是自嘲样的笑了笑,“好像,我确实是对不起她。”

 

 

你看着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姜丹尼尔这副模样并不常见。上次见他这样,好像也是因为提到了刚刚那个姑娘。

 

 

可能那个姑娘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又是为什么,每次一提到那个姑娘,他总是那个失落的样子?

 

 

5.

 

西方的余晖映得整片天空发出紫红色的光。轰鸣的爆竹声渐息,上街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回到自己的家里,生起火炊饭。

 

 

姜府里宴请的宾客接二连三地开始起身,作揖告别。

 

你静静地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稀稀拉拉的人声,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姜义建。

 

室内红烛高照,火苗突突地跳动着,有些像此时此刻的你的心跳。

 

 

 

天色由紫红色浓成了墨色,庭中早已经安静下来,唯能听到蝉声一起一伏地鸣叫着。

 

 

你坐得有些腿麻,可还是不敢乱动。竖起耳朵屏息听到渐渐靠近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门咯吱咯吱地开了。

 

可下一秒你听到的却不是期待的那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一个清亮甜糯的声音响起:“姑娘,将军说他今儿喝多了,在东边房子里睡下了,让您也早点歇着。”

 

 

“哦,知道了,下去吧。”说这句话的时候的你,不带任何感情。

 

 

听到门闭上的声音,盖头下的你,一直弯着的嘴角突然垮了下去,脸颊因为笑得肌肉有些发酸。感觉自己很委屈啊。一颗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滴到你的红绸裙子上。

 

 

何必呢?既然现在如此将你不放在心上,何必要自找不痛快来娶你?难道这桩令你日思夜想的亲事,于他而言真的就只是一场政治姻亲?

 

你不禁苦笑。

 

你就这样,在床上坐了一夜。红烛烧尽,只留下斑斑蜡泪。透过窗,黎明的微光隐约照进屋里。

 

 

 

门口有两个扫地的丫鬟,一面扫地一面低声细语。

 

“咱们这位夫人可真可怜,昨儿新婚第一天,就被将军冷待了,唉。”

 

另一个丫鬟也抱着不平,“我总觉得将军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谁知道他昨晚在东边那房子里干嘛呢,我昨晚亲眼看见,有个女的……”“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让别人听见了,传出去多不光彩。”

 

“好好好,赶紧去后院扫扫。”

 

听着那两个丫鬟越走越远,你逐渐有些慌了神。

 

你揭下头顶的盖头,打开房门往东房走,一面在心里默念,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不会的……

 

 

可是当你甩掉拉着你、不让你进去的丫鬟,推开东房的房门,看到赤裸着上身,正往腿上套着裤子的姜义建,床上的被子里好像还裹着一个人的样子时,心好像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痛得你鼻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感情。

 

 

姜义建看到你,很平静。淡淡道:“看到了。明白了?”

 

 

你的眼前被泪水氤氲,他本就看不真切的脸,此刻更加模糊。

 

他现在会是什么表情?无非就是嘲讽的样子吧,看看你现在有多可笑,多落魄……

 

你也发觉自己的可笑,自嘲样地笑了笑,“打扰了。”然后扭头跑了出去。

 

 

眼泪愈发收拾不住。昨日明艳的红妆花成一片,糊在脸上,让你看上去更加狼狈。哭得钻心得疼。

 

 

 

 

6.

 

梦里的人哭得一塌糊涂。

 

做梦的你枕边也湿了一片。

 

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一双手在轻轻帮你擦掉脸颊上的眼泪。睁开眼,看到坐在你床边的姜丹尼尔。

 

 

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委屈很委屈,爬起来一把抱住姜丹尼尔,脸埋进他结实的胸膛。

 

姜丹尼尔先是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抱住他,而后他也轻轻回报住你,笑问:“做噩梦了?”

 

你用力地点着头,呜咽着:“你知道那个姜义建有多过分吗?”

 

姜丹尼尔看着你耍脾气,依着你答道:“嗯,知道。”

 

“你才不知道。”你嘟囔一句,准备放开姜丹尼尔,脸却被一个硬物硌得生疼,你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手拍拍姜丹尼尔的左胸口,“这里有什么呀?这么硬。”

 

“玉佩。”

 

“玉佩?没看出来啊,你一个江湖上的浪荡巫师竟然还有这么值钱的东西。”你双手一摊,“让我瞧瞧。”

 

“这个不行。”姜丹尼尔捂住自己的领口,“这个现在真不能给你看。”

 

你见状,觉得不好再强逼要求,“哦”了一声便没再纠缠。

 

姜丹尼尔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我问你个事儿啊,如果有个人对你就像是你梦里的那个男孩对那个女孩一样,你会怎么样?”

 

“我?”你攒着眉想了想,“要是我,我就从此与那男人断了联系。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稀罕。”

 

说完,你见姜丹尼尔轻笑一声,又好像自言自语了什么,可你却没听清。

 

刚想开口问他嘟囔什么,他却一转身出了门,嘱咐自己:“赶紧下来啦,一会儿有客人要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一点没变。”

 

 

7.

 

自从那个荒唐的“新婚”后,你便搬到了后院,几天来再也没看到他。

 

这样挺好的,老死不相往来。

 

可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哪有老死不相往来的道理?

 

日夜依旧更替不迭。转眼间,到了回九的日子。

 

那日早晨,你依旧从前的不施粉黛,没有一点新婚姑娘的样子。出府的时候,经过正在披戴披风的姜义建。

 

 

你以为自己足够平静,可以从容不迫地走过他。结果却还是高估了自己,不禁加快了自己的步伐,不想在他身边逗留太久。你甚至不淡定到把他抬起来整理衣服的手,误以为是想拉住你,向你解释。

 

你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心下轻笑一声,然后登上了轿。

 

 

 

你坐在颠簸的轿子里,他在前面骑着马。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你父帅的府邸,才要在你父亲面前装装样子。可你又止不住地想起那天早晨自己看到的情景,最终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你也真的有些累了,一路颠簸,人疲马乏。于是你早早就睡下。

 

半夜时你好像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你耳畔低声道:“对不起……”声音低沉,有点像姜义建。

 

……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一觉睡起,已经到了正午。你简单地披上几件衣服,伸个懒腰便唤丫头来给自己梳洗,却迟迟没有人来。

 

你走到门口推了推门,却打不开,听到沉重的锁子打到门上发出的闷响声——门应该是被锁住了。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面用力地拍着门,一面叫喊着:“来人啊!”

 

结果,死一样的静寂。

 

偌大一个帅府,现在竟然一个回应自己的人都没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隐约感到不安。你更加用力地拍着门,“有没有人啊!快来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内心愈来愈多的惶恐。

 

你拍门拍得累了,喊得嗓子哑,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

 

你慢慢地靠着门,缓缓蹲坐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抱得死死的,像是一个用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者。

 

应该已经傍晚了吧,你透过窗,看到西边大团大团的火烧云,整片天空映成一片血一样的红色。不似你小时候看到的火烧云,有着好看迷人的金色光辉。

 

看着那血一样红的颜色,你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姜义建啊,姜义建。原来我于你而言连政治姻亲都算不上,我只是一颗被你算计被你利用的棋子啊,一颗用来让我自己国破家亡的棋子。

 

 

“小姐!小姐!你在里面吗?”你听到一个熟悉的丫鬟的声音,气喘吁吁,应该是跑了很远很急赶来的。

 

“我在我在!快给我开门!”你连忙起身。

 

“好的好的。”那姑娘话音落下没一阵,你听到门锁“咔嚓”一声,推开门走出去。

 

“我爹……和姜义建呢?”

 

“应该是……在南门城头上。”

 

 

听到“南门城头”四个字,你便撒开腿拼命往那里跑,生怕迟了一步就会让你悔憾终生。

 

城内的景象正如你刚刚所想象的那样,破败不堪,尸横遍野,地上的血还没凝干。不用多想都知道这里曾发生过多激烈的战况。看样子,最后的赢家应该是姜义建。

 

可这些你现在都顾不得了。

 

你的父亲现在还与姜义建在一起,还生死未卜。你现在只想让你的父亲平安。

 

你最后一次将信任交付给姜义建,你希望他不是那种残暴无情之人。好歹,你的父亲在他小时候也待他不薄,好歹还应该有往日的恩情吧。

 

 

可姜义建似乎又将你的信任辜负了呢。

 

当你跑到南门城下,看着从城头跳下的父亲的身影却无能为力,只能无用地嚎啕,拼了命地冲向那个如今已经有些血肉模糊的身躯时,你想给自己两巴掌。

 

你跪在那个你最亲近的男人的躯旁,扶起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哭到失声。眼泪糊了一脸,他身下的血浸染了你一裙子,看起来格外刺目。

 

 

所有人都在瞬间觉得心上如被重压,他们怔怔听着那没有声音的悲泣,一片沉默之中似乎能感受到那将骨骼都将迸裂的莫大痛苦,撞在四壁之上。连风都在轻轻颤抖。

 

 

你在这沉默之中,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直指城头上的姜义建。

 

 

你轻轻将怀里的父亲的身体放下,径直走到城门下。捡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剑,剑锋拖在地上,擦起火花。

 

“姜义建……”你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是给姜义建猛烈一击,如同寒剑穿心“你满意了吗?”

 

 

你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支支吾吾:“我……我没有想害你父亲……”

 

 

你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屑,“没有……那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若不是你逼他,他好好的为何要自寻死路!”你不知道现在是应该觉得可笑还是觉得可悲,眉眼皱在一起,有些哀求的意味:“我怕了你了,可以吗?我不要你娶我了,我不稀罕你了,我只想要我父亲还活着,我只想要我的家。我求求你了,你能还给我吗?”

 

姜义建的语气带有不忍,可在你看来那不过是对你的怜悯:“……别这样,可以吗?”这样的感觉好像比他直接嘲讽来得让你难受。

 

你的手肘死死顶在心口,却仍抵不住这一瞬间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剧痛与愤怒,那痛不知为何,来得如此凶猛又无可抵御。

 

“或许,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我了吧”你苦笑一声,把手里的剑抵在自己脖子上。

 

 

你听到姜义建的惊呼声——“不要!”,看到他从城头上迈开大步冲下来。

 

你笑道,何必呢,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装什么?

 

然后带着这抹冷冷的笑,抹刀。

 

汩汩鲜血从你的脖间涌出,你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本以为你要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结果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里——姜义建。

 

 

也许是因为将死之际,梦醒之时,你曾看不真切的这张脸终于清晰了起来。

 

 

 

姜义建的那张脸,是做梦的你,再熟悉不过的。

 

 

 

8.

 

姜丹尼尔。

 

梦里姜义建的脸与面前姜丹尼尔的脸重合起来。

 

你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梦境中的一切,好像不是梦——这些应该是你之前的记忆。记忆以梦的方式重演,让你再体验当年那种挫骨杨灰的疼。

 

他们为什么如此狠心?

 

 

 

 

 

“姜丹尼尔。”

 

你对那个正在擦着桌子的男人唤道。

 

那人刚刚抬起他的脸,露出他狗狗般温暖明亮的笑容,想回应你,却被你的下一句话弄得身形一滞。

 

你对他笑道:“还是,我应该叫你姜义建?”

 

很快他又重新开始擦着桌子,“姜义建?姜义建是谁啊?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冷冷道:“别装了。装了多久了,不累吗?”见他不回答,只是闷声擦着桌子,你继续说,“现在,只需要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是或不是就好。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你整打算开口问,他却苦笑一声:“你都想起来了吧?”

 

“嗯。”

 

“那你已经不用再问啦,所有事情都如你所见那样,没什么好问的了。”姜丹尼尔低着头,摘下酒栈的围裙,“如今已经十一月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你的二十岁生辰。”他抿了抿嘴唇,“希望你生辰这日能够平安喜乐。今年可以,来年可以,日后都可以。”

 

 

姜丹尼尔又冲你笑了笑,笑容不复往日的温暖,有些苦涩,“不过,我也该走了。”于是准备离开。

 

你想要拦住他,“慢着!”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姜义建,你之前既然如此厌恶我,把我害成那个样子,可是你现在化名成姜丹尼尔在我身边又是想要干什么?而且,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现在究竟是活着还是怎么了?你那句‘该走了’又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为什么不能离开?”你咬了咬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姜丹尼尔却不再回答你,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几个字:“我的话,你还能信吗?”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迈开腿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风里。

 

 

 

 

从那天之后,你便再也没有见过姜丹尼尔。

 

生活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姜丹尼尔就像是一枚石子,抛去你平静如湖面的生活后,溅起激荡的水花,可终归还是沉入了湖底,归复平静。

 

 

你又成了一个人。  日子变得索然无味。

 

如果,你的生活从来没有出现过姜丹尼尔,或许你现在也不会觉得无趣。

 

如果,你的人生从来没有出现过姜义建,或许你也不会有现在只身一人的窘境。

 

你的人生可能只会是柴米酱醋的琐事累积起来的日复日一日,说不上多幸福美满,但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你仍会时不时回想,多触目惊心的往事放得久了,晾一晾,味道都会淡了很多。

 

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没想明白。

 

那年冷血无情的姜义建怎么可能和现在这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姜丹尼尔是一个人?

 

你想要从回忆的蛛丝马迹里找到姜义建与姜丹尼尔的藕断丝连,拼凑出一个足以解释的理由,却怎么都拼不到一起。

 

 

也许,是他意识到自己做恶事太多,对你有些悔意吧。你用这个借口来堵上你所有的疑问。

 

可是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依旧告诉自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你漏了过去。

 

 

 

十一月,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打马而过。

 

十二月十日。你的生日。

 

反正还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生日有什么意义?

 

 

这天早晨,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天色被雪映得格外明亮。整个世界成了一片洁白色天地。

 

你看着纷纷扬扬的雪粒,莫名地想起了姜丹尼尔。他弯着他窄长的眼,咧开嘴,对着你笑。

 

你不由自主地也咧开嘴。

 

也许,没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可能就真的会喜欢上他吧。

 

 

中午的时候,一群小孩在街道上玩着雪,你坐在酒栈门口,出神地看着。

 

“姑娘?”一个感觉有点古怪的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在你看的发直的眼前摇了摇手,你回过神,连忙起身:“你要吃什么?”

 

那人笑了笑,“不必了,我就来送个东西,送完就走。”一边递过来一个黑色的锦袋,“噢对了,送东西的人姓姜。”

 

听到“姜”这个字,你心弦一紧,“那个让你送东西的人呢?”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不晓得。可能已经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吧。”说完,便两手一背,悠哉悠哉地离开。

 

 

你关上酒栈的门,解开锦袋的带子,从里面掏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纸条,和一块缺了一口的玉佩。

 

你稍作平复,然后打开纸条——

 

 

“这个玉佩你上次要看,我没给你,因为里面有着我所有的记忆。本来现在也不想给你看的,可是我还是想自私一点,不想我死了你还恨我。

对不起,我爱你。

不管是姜义建,还是姜丹尼尔。”

 

 

你拿起那块玉佩,把手指填进那个缺口。

 

在你的脑海中,你的记忆与姜义建的记忆,错落相遇。

 

 

 

9.

 

公元1210年。

 

姜义建正在军帐中计划着如何能够避免与你父亲的军队正面冲突时,一个兵卒带来你父亲到姜义建军营里的消息。

 

来者先向你说明了来意。

 

自从十年前先帝崩殂,新皇登基,小人当权后,百姓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父亲这个一国元帅手里的实权也是越来越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苦不聊生,邻国一日一日壮大,而梁国则一日一日糜烂掉,却无能为力。梁国的败势已成定局。与其继续这样压榨百姓,让军士白白等死,不如早点解决了这场纠纷,还能早早换个安乐。

 

于是,你的父亲就想到了姜义建。希望姜义建能够帮助他。

 

姜义建沉思良久后,他开口。没有怀疑你父亲居心为何,也没有问计划如何落实。

 

他问的是,那你怎么办。

 

你父亲愣了愣。

 

他的大致计划就是借助你们的亲事,利用回九那天,让自己在城内潜伏的一小股军队与姜义建从魏国带来埋伏在城外的军队在黎明换防之时里应外合,然后直逼皇宫。

 

可是却没有安排好你的事情。

 

姜义建挑起眉:“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诉她?”

 

你父亲摇了摇头:“没打算。这个孩子向来心眼实,这等阴晦险恶之事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况且这件事情风险太大我自己都不能确保全身而退,怎么再把她牵扯进来?”

 

“这件事情若是成了,便是我背上一个不忠之名,若是不能成……”你的父亲起身,然后跪在姜义建面前,“还望你能护她周全。”

 

姜义建连忙扶起他:“好好好,我答应您。况且,天下统一也是我和我父亲一直以来的心愿。”

 

“我……只是怕她恨我。那个时候,我们之间,可就是仇敌了……”

 

所以,一开始,便不能给她希望吧。

 

 

 

在你独守洞房的那一夜,姜义建安静地倚在你房门外的栏杆上,看着通亮的房间,喝着酒;在你一个人住在后院的时候,他不管练兵到多晚,总要绕路到后院,在你门前徘徊,确认你是否已经歇息;回九的那天晚上,你睡熟的时候,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你床前,在你额上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在你耳畔低声道:“对不起……”

 

他以为,等这一切祸乱过去,就可以向你解释清楚。

 

可是却没想到,你的父亲却不想带着“不忠”、“叛臣”的罪名苟活,留下了一句简单“照顾好她”便从城头上跳下,撒手人寰。

 

更没想到,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吝啬给他,直接选择了死。还是残忍地死在他面前。

 

他,会有多痛苦啊?

 

于是后半生,他抛了荣华,弃了富贵,抱着你冰冷的身体,开始浪迹江湖,妄想让你回来。

 

 

 

飘荡了二十多年的姜义建终于在一个黑袍巫师那里找到了一种巫术,换回你的青春岁月。

 

唯一的条件是用时间换时间,用命换命。

 

他答应得很爽快。

 

那巫师嗤笑一声:“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追求着什么小年轻人咋咋呼呼的忠贞啊?坚守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让她复活了,她也不一定愿意和你重新开始。你这样到底值不值?做给谁看呢?”

 

“没关系。”姜义建习惯了那巫师的直性子,“我想让她回来也并非为了我。”

 

“这是我欠她的,我应当还给她。”

 

巫师听后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是递给他一块玉佩:“喏,这玉佩缺了一口,被我用来做她的心了。里面可有你的所有记忆啊,如果你离她太近可能之前被我抹掉的所有记忆就会恢复了。你自己把握着。”

 

说完又瞥了瞥姜义建,看着他不禁有些鼻酸,又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咳咳,我看你这一副沧桑的样子,怎么去勾搭人家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啊?可怜可怜你,再送你件礼物。”

 

说完他拍了拍手,于是四十多岁的姜义建变回了那个小伙子模样。

 

“别以为自己真成了小伙子了,你别忘了,你就剩下两年时间了。”

 

“不会忘的。谢谢你。”

 

姜义建又开了句玩笑,却令那个巫师眼角湿润起来——

 

 

“还望你以后能别怜惜你那两个臭钱,好好葬了我。”

 

他弯起眼,笑得一如既往。

 

 

 

10.

 

你哭到泣不成声。

 

 

这风雨一路,他只影独走,抛却欢喜悲凉。

 

 

 

11.

 

新年伊始,你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锁上了酒栈的门。

 

在门上贴了一张纸,纸上写着“有事外出,归期未定”。

 

你看着这间熟悉的酒栈,轻叹一口气,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吧。

 

然后你转身离开。

 

走了没多远,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拿着一串糖葫芦向你跑来,声音甜糯:“姐姐,姐姐,你是要走了吗?”

 

你摸了摸她的头,“对呀。”

 

“可是,你之前的故事都没有讲完呢。”小女孩嘟起嘴巴。

 

你笑得很温柔:“你一直有在听吗?”

 

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多人都在听呢。姐姐,那个故事的最后到底是什么呀?那个哥哥和姐姐最后到底怎么了?”

 

 

你捏了捏她的脸:“姐姐告诉你啊……”

 

 

那个哥哥和那个姐姐之间发生了好多好多矛盾,特别特别凶地吵了一架。

 

 

可是啊,那个姐姐最后给了那个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那个哥哥把所有的事情都给那个姐姐解释清楚了。

 

 

他们本来就互相喜欢的,只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太多误会,所以才会吵架。

 

 

现在,误会解释清楚啦,他们就变得很要好很要好了。

 

 

那个小姑娘听完结尾,肉嘟嘟的脸上露出笑容:“误会解释清楚啦!变得很要好啦!这个结局真好呀!”

 

 

你蹲下来,装作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姐姐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以后你见到还有想听这个故事结尾的人,请你一定要告诉他们我刚刚告诉你的结局。可以吗?”

 

“嗯!好的。”小姑娘甜甜地答应。

 

 

然后你冲她挥了挥手,向她道别。

 

 

一路走,一路哼着一首小调——

 

 

“某夜烹茶雪初沸  十里迎马蹄

 

待到来年并辔过江南  春风酿桃李

 

任它白马踏芳归  廊下戏池鱼

 

江湖寂寥是非地应有美酒染髭须

 

信步小楼长身立相对君笑语

 

我是尘世酩酊人邀花对月再答知己

 

一醉罢兴飞神逸不记归期

 

逢山遇水一片心扶摇无迹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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